三立台灣台 用心看北門 所介紹的王金河令人敬佩的精神 = 現代活菩薩 原著於 厚生基金會網站 第七屆醫療奉獻獎 http://minho.show.org.tw/hwe/award_winners_7_1.asp 王金河 記者/詹建富 疼惜烏腳病患半世紀 ●王金河小檔案 王金河，民國五年生於台南北門鄉，畢業於日本東京醫科大學，民國四十九年與基督芥菜種會合作設立北門診所，免費治療烏腳病患，人生的黃金歲月盡耗於呻吟的病患之間，並與夫人成立烏腳病患技藝訓練班，教導病患編織草席，讓患者有謀生能力，一生奉獻鄉梓，無怨無悔，被譽為「烏腳病患之父」。王金河曾榮獲全國好人好事表揚、北美台灣人醫師協會醫療服務獎、衛生署專業獎章等獎項。 行醫五十年來，他撫摸過不下三、四千名烏腳病患的「屋乾蛇」；他把自己的住家充當臨時診所，為病患溫柔地挑去腐肉上的蛆蟲；為親人不敢出面的病患安葬，哀傷一如自己的親人…………。 台南縣北門是一處鹽鄉，近年來，沿海養殖業興盛，鄉民開闢出一畦畦的水產養殖場。不變的是，鹹鹹、黏黏的海風，氣味依舊撲鼻。向晚時分，面容清瘦，微微佝僂老醫師走進斑駁的舊式洋房，上面招牌寫著：「基督教芥菜種會北門免費診所」。這裡曾經是上帝提供烏腳病療傷止痛的避難所，也是病人唯一的「快樂天堂」。 這位老醫師就是與烏腳病結緣達半世紀之久的王金河，今年八十五高齡了。獲選為第七屆醫療奉獻獎的得獎人，他半是興奮地謙辭說：「佔了別人的名額，真不好意思。」數十年來，他先後榮獲全國好人好事表揚、省主席黃杰獎狀，以及北美台灣人醫師協會等單位所頒發的醫療服務獎，前年，李總統也代表國人贈匾「仁醫濟世」，感謝他長年守護烏腳病患的功績。王金河說：「沒有烏腳病患，我就沒有獲獎的理由；若沒有謝緯醫師的牽成，我也只是個平凡的鄉下醫師。」 家中會客室 充當烏腳病臨時診所 王金河在民國三十年畢業於日本東京醫科大學，一度想待在日本行醫，於是受聘於當地的大久保醫院，擔任兩年外科醫員後，因母親病危，匆匆束裝返國。返台後，也許是上帝的召喚，篤信基督的他一邊在省立台南醫院服務，一邊和台南長老教會時相往來，也因此認識了基督芥菜種會的加拿大籍孫理蓮牧師及當年在南投開業、並不時到各地義診的謝緯醫師，種下日後為烏腳病服務的因緣。 半世紀的歲月，算來已觸摸過不下三、四千名患者的病足了；王金河的一生，無異等於是一部台灣烏腳病防治史。他說，光復之前，嘉南地區陸續傳出「怪病」，但仍未受矚目，直到民國四十年後，因為病患手腳末端逐漸發黑、潰爛的病患紛紛出籠，當年他們在門診及住戶往診的過程中，察覺問題的嚴重性。由於這些鄉民生活困苦，營養不良，根本無力就醫，孫理蓮和謝緯在巡迴醫療之際，不忍見病患哀嚎，便利用教會的力量，積極籌措經費；並和王金河合作，初期利用王家的會客室充作烏腳病臨時診所，直到民國四十九年，在診所旁邊擴充芥菜種會免費診所，為當地烏腳病患正式提供醫療服務。 在王金河的記憶裡，被稱為「烏乾蛇」的烏腳病，病患由於病肢末稍血管阻塞，致肌肉乾癟壞死，看來烏黑如同木炭一般；另外，也有人因為傷口長膿、潰爛，以致面臨截肢的命運。一旦得了此病，患者如針刺般，既麻且痛，許多病人三、四個月無法平躺睡覺，必須曲身抱膝，才感覺舒坦些。當時由於民智未開，鄉下人對這種怪病充滿疑懼、恐慌，是如痲瘋，對患者避之唯恐不及。病人在飽受歧視，加上經濟壓力及病痛的啃蝕下，不少人最後都像「吊肉粽」般，自我了結悲苦的一生。 為患者挑去腐肉上的蛆 面不改色 王金河至今猶記得，一名男性中年烏腳病患，因痛苦難當，竟至失去理智，揮拳猛打睡在床榻旁照顧的老母，他母親含淚忍痛，卻不願抵擋如雨下的拳腳。這幕景象至今歷歷在目，任誰也難忘這個惡疾所造成的人倫悲劇。他身為醫師所能做的，只是盡量減輕患者的疼痛，免除他們截肢的命運；但有時不得不向病患說明必須截肢的處置時，他的悲痛往往不下於病家。 罹患烏腳病以三十多年的陳仙化，一生最感念的便是比家人還親的王醫師，他尊稱為「金河仙」，好像神仙一般。他說，「金河仙」為幫助病患從傷痛中站起來，像當時農復會與縣政府爭取一筆經費，設立烏腳病患手工藝訓練所，教導病患編織草席、製作餐巾等， 一方面獲得報酬，另一方面有忘記病痛的折磨；此外，王金河夫婦每晚巡房時，總是陪著病患唱聖詩。他說：「這就是三、四十年前所流行的『卡拉ok』。」那時彼此同病相憐，大家相處如家人，夜晚臨睡時病患都一齊禱告，互道平安，以心理的平靜暫時忘卻苦痛。 民國五、六十年代，當時擔任台大醫院內科醫師，現在是花蓮慈濟醫院顧問的曾文賓教授，也因為研究烏腳病致病機轉而和王金河結識。他指出，每次他前往北門附近鄉鎮為病患服務，看到王金河視病猶親的態度，總覺得基督的大愛在他身上體現了。有些病患骨肉生蛆，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肉味傳出，令人不忍卒聞；王金河卻一點也不以為意，細心地為患者挑出一隻隻蠕動的蛆，面不改色。王金河的老鄰居吳調祥也說，病患在診所去世了，有些親人硬是未肯出面料理後事；王金河毫無怨言，默默地親自為病人料理安葬事宜，神容哀傷，就像自己的親人一般。 歡喜做憨人 奉獻一生終不悔 近年來烏腳病患日少，北門烏腳防治中心原有的病患移往省立新營醫院（現已改制為衛生署新營醫院），繼續接受診療；但受到精省影響，烏腳病防治中心也已被裁撤，致防制經費無著，病人竟落得無人收容。王金河說，這些老病患早已沒有家了，臨老了，連政府也無法安排收容，難道烏腳病真是一種「詛咒」嗎？ 如今，王金河垂垂老矣，他的診所也在四年前結束，四處串串門子，探望老友、老病患，成為他含飴弄孫之外的消遣。回首來時路，年輕時曾和多數學醫者一樣，希望「賺大錢、取日本美某、還要陪嫁多」；但行醫五十餘載，他兩袖清風，更慶幸當年沒有留在日本行醫。他說，為自己鄉親治病，是每位醫者基本的責任。他也勸學醫的年輕人，如果是為了賺錢，大可轉行，否則一定後悔。 「有人看我沒有蓋大厝，為病人勞累一生，很可憐我；其實，他們哪裡知道我的快樂呢？」王金河說，是上帝教他「歡喜做憨人」的精神，從烏腳病患者身上，他學習如何瞭解病痛，培養醫師應有的疼惜心，只要病患誠摯的相待，他就得到真心的快樂。

重點是：烏腳病到底是什麼？已經成謎了。^_^